-江西队失误连连,遭遇对手强势反扑

  

  导读:执掌中国成长最快的公司,怀揣近40亿美元融资,在血海狼窝中厮杀了三年,程维为何仍认为滴滴是家缺乏安全感的公司。

  

  程维只身一人拎着箱子离开纽约。那是两年前的感恩节,鹅毛大雪裹挟着程维和这座陌生的城市。彼时,滴滴的C轮融资遭遇阻击异常艰难,纽约所有答应给Offer的投资人都以各种理由放弃,程维失望地转战旧金山。”坐在滴滴办公室,程维苦笑, “挺悲凉的,往事不堪回首。”

  乘风疾行的程维,想要撬动几十年板结的利益和生态,除了要找好支点,还要在历练中学会刚柔相济,“滴滴是一家危机感特别重的公司。

  程也是国内最年轻的独角兽企业CEO,他左拥腾讯、右傍阿里,口袋里有近40亿美元现金,可现在满口都是危机感、敬畏心,盈利模式、市场竞争、新规政策等不确定性覆盖了他。

  

  滴滴总裁柳青的加入,公司从草根阵容变成豪华阵容

  今天的滴滴就像去年此时的小米,风光无限,然而相比低调沉稳、技术过硬的华为,多少总会有一点轻浮,急速狂奔下肆意掩盖的痛点正被放大。

  

  「 裂变」

  有投资人评价程维是一只“土狼”,显然并无贬义,这是滴滴的竞争力。滴滴成立开始到现在一直处于高度竞争的市场,程维没有时间优雅。

  七天七夜,是滴滴CTO张博最难忘也流传很广的“励志故事”。“当时的情况是,我们的服务器挂了,用户就会涌向快的,快的就会挂,用户再涌回来,我们就会挂。考验的就是谁的服务器先稳定下来,用户就会沉淀。”张博说,快的扛了十天十夜。

  合并后的那个春节,程维和柳青几乎是在快的杭州公司度过的。“我们的确花了很多精力,做动员工作,合并谈判时间很短,很多工作都是合并后做的。”

  

  最初的合并方案中,吕会在一年之后“退居二线”,现在看来,时间提前了不少。外界似乎已经忘却这位曾经的“行业亚军”,而是把更多的目光投向程维的新对手——Uber。

  Uber强势进攻,充当了滴滴快的整合的调和剂。“没有Uber这一仗,两家磨合的时间可能更长,彼此会观望。”滴滴人力行政副总裁杨建宏也承认。

  这一次程维的对手是估值500亿美元的Uber,以及它背后的斗士特拉维斯·卡拉尼克(Travis Kalanick)。过去的一年,特拉维斯·卡拉尼克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中国,要知道在Uber全球排名前五的城市中,中国占据四席。最可怕的是,Uber一击即中滴滴软肋。

  那是程维创业以来最纠结的一段,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开电话会议。

  那段时间,滴滴每个人身上都散发“狼性”。罗文几乎每天早上跑步进公司,“九点钟的早会,迟到一次罚两百,到第三次就是五百,我都被罚哭了。”有时候他在公司门口遇到程维,两个人一起跑。

  如今,程维的出行版图完善了不少,但他知道,每个月上线一款新产品,是在冒险,他也随时准备接受犯错的惩罚,“按道理不可能七个葫芦娃全长起来了,我就等着哪个业务输掉死掉,赢不了就果断放弃。”

  滴滴在裂变。这和创业第一天,程维想的不一样。“当时没有想太多,也不敢想。直到现在,一切都是为了活下来,想生存就要去找办法”。他用了一个比喻,“创业就是晚上推开一扇房子的门,外面是夜路没有灯。只知道应该走出去,但是不知道路上会碰到什么。竞争的残酷远远比我想象的难千万倍。”

  

  「 格局」

  2014年3月,陈汀闯进了程维的办公室。

  “变态学霸”陈汀连续六次创业成功,吸引了程维。陈汀“糊里糊涂来了滴滴,600万美金融资全退给了投资人”。

江西队失误连连,遭遇对手强势反扑

  “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,就被程维拉来做了两个月的助理,还是男助理。”陈汀不服气,“他答应我做拼车的,来了跟别人介绍我是他助理。”

  过了两个月,程维问他,“你有什么感悟?”他说,没有。

  忽悠陈汀入伙,程维有自己的打算。2014年年初程维就在策划做专车,但是没做起来。原因很简单,一边是出租车业务各种调整,一边在跟快的打仗,他无暇分身。

  对于大多数公司而言,能够真正团结人的是收益和胜利,而不是梦想。滴滴不大一样。既会画饼,又会打鸡血,是程维最大的自信。

  其实不然,程维身后集结了一支堪称豪华的团队——张博,首席技术官(CTO),曾被程维赞为“上天派来的天使”。柳青,从COO到总裁,原高盛最年轻的董事总经理,主导滴滴7亿美金和30亿美金巨额融资。李建华,首席发展官,从司局级干部转战创业公司。朱景士,战略副总裁,两个月融资7亿美金是他加入滴滴前不敢想的。

江西队失误连连,遭遇对手强势反扑

  程维常说一句话,“每三个月,滴滴就是一家全新的公司。”在他眼中,今天的你和昨天都是不一样,是全新的。“格局很高,但很多时候又很接地气。”李锦飞是产品经理出身,俩人经常对着一个页面聊功能,具体到一个文案怎么写、一个文字怎么放。

  任何时候,程维的能量值都是满格。“外表是他的修炼,他可以很柔软,这是情商。但内心很彪悍,他有一颗冠军的心。”杨建宏说。

  

  程维出生在江西上饶铅山县的普通家庭,因高考漏答数学最后一页考题,被调剂到北京化工大学念行政管理专业,连他自己都奇怪,“化工大学怎么会有行政管理专业。”他的大学与旁人无异,打打球、逃逃课、恋恋爱。毕业后卖保险、足疗店打工,前前后后换了七八个工作,也与刚毕业的迷茫大学生没有差别。

  手持简历闯进阿里巴巴HR办公室,改变了程维的命运。六年后,程维当上阿里巴巴B2B部门最年轻的区域经理,王刚(滴滴天使投资人,当时还在阿里)想挖他去支付宝B2C部门,他马上要结婚,很犹豫。“你刚有多少身家,就想过小日子了?”王刚把他生拉硬拽到了杭州。

  骨子里,程维是一个有能力的人,但是面对陌生领域时常没有安全感。

  和程维聊天,你会觉得他是一位50岁的老男人,心理年龄远超实际年龄。当然他也有性情的一面,他和团队一起喝酒,就是释放压力、嬉笑怒骂的时候,只有这时,朱景士才会看到一个32岁年轻人该有的一面。“有些人喝酒是为了应酬,有些人喝酒那一刻是享受,他属于后者,我属于前者。”

  在阿里浸淫八年的程维,产品和营销能力没的说。但是融资是他的软肋,当初看到柳青的时候,程维眼睛冒光。“柳青加入后,我们的草根阵容一下子变成豪华阵容。”

  

  “两年多以前,他见投资人还会脸红。见到投资人不讲话,都是我帮他讲。”朱啸虎说,他很聪明,这两年成长很快。当初我建议他请一些强人,他挖来柳青,我想都不敢想。融资从7亿美金到半年后的30亿美金,估值从合并后的50亿美金到165亿美金,程维经历了过山车般的刺激。

  三年时间,程维已经迅速地从一个BD经理成长为眼光独到,能纳贤用人,能应对复杂局面的年轻CEO。不但能驱动庞大的团队,还能协调各大股东的关系,把董事团结在周围。他仍能保持冷静,时不时自我调侃:“我们是被催熟的,样子有点胖,可能是水肿。”

  两个多月前,柳青因身体原因离开休养,着实给了程维不小的压力。这个过度竞争的市场,人性被无限放大,“柳青离职”的传闻甚嚣尘上。12月2日,程维当面向我们否认了此事,“柳青在元旦就会复工。”当被问及“是否压力更大”时,他说,压力大是必然的。

  创业之后,程维努力像一个成熟的企业家那样去思考——周末开会,定期复盘。朱景士说,滴滴内部机制非常有狼性,“事业部总经理每个月有一个标准的排名,最差的总经理要被罚三万块月薪。”

  如上种种都不难看出阿里巴巴的工作经历对程维创业的影响,“阿里的影响不仅在内部,在内部我离马云挺远的,反倒是创业后离得更近一点。”他想了一下说,“如果说影响,视野和格局吧,马云拥有中国其他企业家没有的视野和格局。”

  中美互联网论坛期间,程维倒是有好几次机会和马云请教“发展之道”。他收获最多的建议是“敬畏之心”,对钱、对用户、对政策都要有敬畏之心。

  

  「 野心」

  在程维办公室的书架上,摆放着他和习大大等人的合照。9月23日,美国西雅图,程维作为最年轻的中国互联网企业CEO,出现在第八届中美互联网论坛上。

  起初收到赴美邀请函,程维心情忐忑,“不敢信,也不敢想。”对于一家估值165亿美金的创业公司而言,他不敢说成功,只是活下来了。不远处的角落里,西方巨兽一直虎视眈眈。

  

  相比王兴、姚劲波、杨浩涌这些O2O大佬,程维的身上多了一重危机,交通部、市交委时不时的约谈,执法大队、派出所隔阵子就上街钓鱼、扣车。以北京为例,首都机场、火车站、国贸、中关村都成了专车司机口中的“危险地带”。

  在程维看来,滴滴的危机感远远不止这些,“滴滴是最没有安全感的公司。我们生在血海狼窝里面,时间和地点都不对,出生在战争年代,就注定要面对残酷的竞争。一刻不得停。”程维说。

  在滴滴内部,有一条硬性规定,中层以上每个月体验产品30次以上。“我是整个公司当专车司机次数最多的人。”陈汀甚至要求所有产品、运营和技术人员每月一天全职开专车,至少十个小时以上,这样才能拿到全额工资。“坐在办公室写写代码,怎么知道司机在想什么?”

  

  熟悉程维的人都知道,他没有驾照,每天的出行工具就是专车。他随时准备好面对用户挑剔的目光,每次乘车后,他都会感到惶恐,“我们是城市的管道工,做的是基础建设工作,没有服务好用户,我是有愧疚感的。大家评价我们哪里好,哪里不好,我都是惶恐的。”

  在寻找安全感的路上,程维正努力接近恐惧,熟悉恐惧,“当你努力到无能为力的时候,上天就会给你开一扇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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